雷七爹传奇 十一

雷波(咸宁)

十一、视察湖北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作者：雷业成

光绪帝非常尊重先生，一有空就到先生府里造访，问寒问暖，生活起居，或请教一些治国之道。关于康、梁、谭等人的变法问题，光绪帝经常遭到西太后的训斥，心中一肚子委屈无人诉说。他是信得过先生的，有些话只有同他说。变法是国家大事，雷公也不便表态，再说，也没时间去研究此事。只好说：“还是请康等人出出主意吧。”光绪帝也只好作罢。此时皇帝改了话题：“先生久在京中，不想出去走走吗?”“其它地方我也不太想去，只想到湖北等地走走，我是湖北人，这些年也不知湖北有什么变化，能去看看也好。”“好吧，朕给三个月的假期，为了起居方便，还是以钦差名义视察湖北为好。”“谢万岁恩典。”

次日，雷公带了身边随员，奉旨视察湖北。这一次雷公来湖北一行只有四人，即一名管家，两名侍卫。几十年来，他一直想到庐山玩玩，这一次可以如愿了。一行人先到九江，江州知府闻讯，带领官员迎接，热情招待了雷大人。翌日，由知府亲自陪同上了庐山。庐山是我国千古名胜，风光秀丽，各个景点美不胜收。最后，又去了白鹿洞书院，这里是宋代名人朱熹讲学的地方，为历代文人所向往。虽然年近花甲，又是翻山越岭，他忘记了疲劳，流连忘返。一周后，雷公一行人在九江乘船逆流而上。船行虽慢，正好观赏两岸风光。一日官船到达武汉，停在江边，不靠任何码头。湖北的官员们闻雷大人到，都到江边迎接，而雷大人就是不愿上岸。湖北的官员们问雷大人是什么原因，雷公道：“我没有码头怎么上岸?”大人的官船往下移动几十步不是码头(江汉码头)吗?”“那不是咸宁码头!”“哦，那好说，为大人修一座码头就是了，不知修多宽?”只要一轿宽即可。”“一轿宽太简单了，马上就可修好!”“我说的是横着轿子一轿宽!”官员们只好按雷大人的指示，修了横一轿宽的码头，这就是后来的“咸宁码头”。

上岸后，湖北的制台大人要请雷大人住在衙门里，一来负责雷大人的安全，二来生活起居也方便些。雷公坚持不肯，选择了一座安静的客栈住下。雷公有两个特点：一是对家乡人特别亲热，二是喜欢抽丝烟。丝烟是装在水烟袋上吸的，吸起来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地响。一者，很有趣味；二者，烟毒溶在水中，不会引起尼古丁中毒。雷公小时候有一位咸宁老乡，在武汉开了一个烟铺，生意也做得很红火，可以说是汉口比较有名的了。几十年没见到这位老乡了，这次到汉口，自然要去拜访，彼此叙叙阔别之情。

雷公没有穿戴官服，穿了一件长衫，一顶小帽，坐了一顶轻便小轿，径直往姓钱的烟铺走去，在门前下了轿。那位钱老板听说是雷大人驾到，马上率领全家跪在地上迎接。几十年了，此时猛一见面，当然不定认得，但雷公在朝廷做了大官，这个消息是清楚的。再者，有一个原因，谁知是雷大人的手下人提前通报了他。钱老板全家人一跪，马路上的行人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大片，这时把雷公搞慌了，连忙上前招呼大家起来。说起来，还有一件怪事，雷大人下轿后，街上跪了那么多人，还真有一个人不但不跪，还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，雷公发现了他，连忙向前跪在他面前。你道是谁?所有的人都很纳闷。再看这个人，年龄在八旬以上，白发长须，穿一件发旧的粗布长衫，不象是个官员。是谁比雷公还大呢?本来朝廷封雷公见官大一级。只见雷公跪在地上，口称：“恩师在上，受学生一拜!”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。

进了烟铺，雷大人开始了家常话：“老乡，听说阁下在汉生意做得不错呀!”“近几年生意还可以，社会上也有点名气，只是经常受街上这些混帐东西的气，唉!难啦。”“都是些什人?”“就是街上这些地痞、流氓，还有些官家子弟，平时抽烟不给钱不说，有时还白拿，过不了几天。他们还巧借一些名目，敲诈银子，所以说我这烟铺是有名无实啊!”“这样吧，让我来整他们一下，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?”“一般是二至三天来一次，算起来，今日是第三天了。”雷大人和钱先生耳语了几句，两人会心地笑了。不一会，酒菜已摆好，钱老板为雷公举行家宴。再说那位雷大人的恩师，就是崇阳的王志堂先生，前几年在一家富商人家教读，近几年来，因年迈而辞馆，还有几笔帐没收起来，准备回崇阳，不期在这里和雷公相遇。王志堂先生被推上了首位，饮酒间，彼此谈了些家常，雷公了解到先生家里很困难，当即吩咐手下人取出银票一千两，王志堂坚持不受。雷公是个知恩必报的人，一定要先生收下，王志堂没法，只好收下了这银票。

到了晚上，远远地自见一群无赖趾高气扬地走来了，看到他们将要走进安排好的圈子时，雷大人命亮起钦差旗号和一对大红“雷”字灯笼，这群家伙看见是朝廷钦差雷大人在此，连忙跪了下来，谁知这一跪下，就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大粪味。原来这雷大人安排钱家烟铺准备的，距离大门只有七、八米远。大粪又臭又脏，跪在地上是不能动弹的。雷公道：“你们抬起头来!”“小的们不敢!”“你们知罪吗?”“小的们知罪了。”“好吧，你们知罪就行了，快起来吧，今天向你们说清楚，这位钱老板是本大人的家乡人，从今以后不准再来捣乱，还要多加关照，如有再闹事者，钱老板直接向制台大人告状，明白吗？”小的们遵命，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自此后，钱家烟铺再也没有人来捣乱了。

雷公此次来汉还有两件事，也是他多年的愿望。第一件就是筹建咸宁会馆。当时在汉工作、经商者甚多，还有不少是社会名流。雷公将他们都召集起来，谈了自己的想法：“今天请各位在汉的家乡父老来，是想和大家商量两件事。一是成立咸宁会馆，这对今后家乡人来汉办事或南来北往的人都方便；第二件就是江汉书院，因年久失修，近年已不象样子，急需修缮。这是为了培养湖北的高级人才，未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到会的人齐声赞颂。雷公说：“主要是经费问题，请各位解囊。”大家一致表示：“雷大人此乃义举，我们责无旁贷。”雷公又向湖北制台提到修缮江汉书院的事，也认为这是善事。于是也动员武汉各界人士捐款，在短短的几天内，集资可观。

咸宁会馆成立了，在汉的咸宁人推举了几位名士主持会馆工作。年底江汉书院修缮完工，雷公亲自为书院题了对联，一曰：“陆不惮艰险，水不畏风波纵横四五万里，高者自高，卑者自卑，似许学山兼学海；世渐清烽烟，事渐增奇怪，上下数千百年，见所未见，闻所未闻，却教知古还知今。”二曰：“或登贤书，或膺拔萃．或被优选，六十几名，皆从游院中弟子；可入词馆，可进部会，可备外职，二百余载，多遴用楚北人才。”

雷公主持江汉书院多年，担任讲学。他的好友王楚北、刘同之等都在这里讲过学。雷公提倡“教品力学丈行交修”的宗旨，致力研究程朱理学，得其精髓，并著有《大学圣经贯珠解》，为湖北培养了不少高级人才。同治十二年(1873年)秋闱，院中肄业诸生举拔者40人，宾兴者l8人，优选者4人，可谓一时之盛。雷公在游览黄鹤楼时，为大白堂石柱写了对联“公倘重来，定

来，定补诗篇题上界；堂乃旧贯，更添砥柱镇中流。”

雷云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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